梅花评论：国防部的「去蒋化」转型正义？

黄奎博/国立政治大学外交系教授

在卸任前的一个多月，行政院长陈建仁于4月11日要求国防部应于一个月内，完成筹设转型正义教育外部专家咨询小组，为军事人员和军校生编写相关教材，并提醒文化部尽快完成不义遗址保存维护的法制化工作。

4月17日，因为民进党政府认定的转型正义中，可能包含移除蒋中正（蒋介石）铜像，国防部长邱国正表示，公开场合要怎么处理铜像他没意见，是营区内所有的东西都是国军财产，没违法就没必要移除。

不过，4月25日，准总统赖清德宣布将由顾立雄任国防部长，而顾立雄曾任一年多的行政院不当党产处理委员会主委，为民进党版的转型正义做先锋部队，这不禁令人怀疑，顾立雄是不是要等「路上的石头」被搬走后，加速推动军中以「去蒋化」为主轴的转型正义？

须知蒋介石发迹后的一生，与中华民国国军紧密相连。蒋介石于1924年任黄埔军校校长，1926年6月经国民政府任命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在抗日与国共内战中领导国军作战，1937年8月任陆海空军大元帅，1942年1月任二次大战时盟军中国战区最高统帅，1949年底退守台湾后，以高比例的政府支出培养强大三军，坚持反共复国。

而保家卫国的中华民国国军必须有历史传承，才能凝聚向心力。国军的前身是国民革命军，而国民革命军的前身是中国国民党军校，即黄埔军校。无论是击溃军阀统一中国、8年对日抗战、国共内战、近代保卫台澎金马等诸多战役，都是国军荣耀与血泪的一部分，也都与蒋介石有关。

身为国家元首及国军最高统帅，蒋介石当然必须概括承受他执政时期中华民国政府违法与不义的行为。

但转型正义工程应提出客观的历史事实、考虑时空环境，由社会各界公开审视、检讨政府过去在台湾地区的违法与不义行为。若仅以现在的观念与制度为准，忽视过往内部与外部的历史脉络，就变成自以为是的真理正义。更怕的是若夹着台独或「去中（华民）国化」的意图，将难有相对公正客观的审视与检讨。

所以，政治人物、意见领袖和社会各界须先客观面对、讨论历史真相，才有后续具建设性的发展。

在动乱的大时代，政治人物功过皆有实属正常。例如蒋介石虽有威权治理之实，对人权保障及民主推动未尽人意，但若刻意忽略其在中共意图大举进犯台澎金马、共谍问题严重时，严控社会、稳定三军，全力抵抗共产侵略，而且缓步开放政治、培养经济起飞的基础，那就不公正也不客观了。

同样重要的是，转型正义所有的工程必须以司法作为维护的基准，若仅凭一党独大的政党在执政时的行政决定，即便是民主时代，也很容易造成「不自由的民主」（illiberal democra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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